【仏英】梦醒时分
群里赌博输掉的债。Dover情人节贺文。
文中穿插引用北岛《爱情故事》
你俩锁死！！
人鱼设（这是输掉后的点梗）
若引起不适可立刻退出
微亲子分注意
毕竟 只有一个世界
为我们准备了成熟的夏天
我们却按成年人的规则
继续着孩子的游戏
不在乎倒在路旁的人
也不在乎搁浅的船
他已经追踪他很久了。
他们在一栋栋岩石与珊瑚礁堆砌成的坚固楼房之间穿梭，水流迅速划过他们身边，流畅无比。你追我赶，仿佛是孩童的游戏。
弗朗西斯自认为自己的体力不算差，但要跟上他似乎还有点吃力。
他熟练地绕过海底微微荡起的漩涡，灵活地从不起眼的岩石块上翻下来。翡翠色的鱼尾和金色碎发在弗朗西斯眼前飞快闪动，几秒后弗朗西斯就看不见他了。
弗朗西斯轻笑一声，微微摇头，慢条斯理地翻过岩石，岩石下方是一个更为狭窄的空间。
一双修长嫩白的手从空间里伸出来，一把抓住弗朗西斯的手，把他扯进去。
“你好慢，明明才比我大两年，竟然跟不上我，啧啧啧，更年期提前啊？”
刻薄的语言从他粉红的薄唇中像机关枪一样倾泻出来，弗朗西斯使劲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小亚蒂这么说，哥哥我可是很难过的喔，明明昨天……”
“住嘴啦！不许你再说！”亚瑟嫩白的脸颊瞬间变红了，“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扯到广场上上示众！”
“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们俩也就完蛋咯——”弗朗西斯俏皮地吹起口哨，“你也不会舍得嘛。”
在诱惑，虚荣，美丽，残忍，无情的人鱼社会，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都会被辱骂和消除。
弗朗西斯是一条男性人鱼，亚瑟是一条男性人鱼。他们是恋人。
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恋情表现在大众面前，也不能像别的人鱼夫妇举行婚礼。表面上他们只是朋友，他们的真正关系只有几位好友知道。
他们每天在这块岩石下方的空间里躲藏起来，偷偷见一次面，讨一星半点儿的乐子。
酒红色和翡翠色的鱼尾交缠在一起，鸢尾紫与祖母绿的双眼互相对视。
他们眼中看到的唯一便是对方。
“弗朗西斯，最近城里不大安定呢，你要不要带亚蒂出去住一阵子阿鲁。”琥珀色双眼的人鱼智者把刚泡好的茶端到桌上，“这是人类世界的茶，尝尝看么？”
弗朗西斯不傻，当然知道王耀说的“不安定”是什么意思。他轻柔地抚摸着靠在他肩上熟睡的粗眉人鱼，抿了一口茶。
清冽微苦的茶香从口腔渗透入体内。
“你带亚瑟出去，这里有我在，出了什么事我们会尽量帮忙阿鲁。”王耀凑近弗朗西斯耳边，“生为人鱼，我们都很无奈，我们拥有比人类更长久的生命，更完美的容貌，但人类在各种上远比人鱼宽容得多阿鲁。”
包括爱情。
弗朗西斯看着这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智者。他似乎在沉思什么事，目光延伸向遥远的蔚蓝。
“谢谢您。”弗朗西斯敲醒亚瑟，“起床，我才不抱你回去呢。”
“baka!”被敲醒的亚瑟恼怒地一巴掌拍在弗朗西斯的脸蛋上，然后瞬间被桌上放的茶饮吸引了注意力，在得到王耀的允许后端7起来尝了一口，“这种饮料味道好棒啊王耀。”
“这是人类世界的茶，”得到亚瑟的肯定，王耀很高兴，“你小子比弗朗西斯识货。”
亚瑟抬起头骄傲地瞧了弗朗西斯一眼。
王耀说，海是人鱼的地盘，即使无边无际，不论躲到哪里还是会被发现。
最安全的地方，是海拔以上的人类世界。
“喂喂弗朗西斯，你的衣服合不合身啊？”亚瑟站在沙滩林间，这里被浓密的棕榈树和各种长势热带灌木遮掩得严严实实。他修长的鱼尾已经变成白嫩的双腿，即使在人类之中这样的皮肤也会被艳羡不已。他拾起王耀准备的军绿色长裤往腿上套，“两条腿的家伙穿的衣服真奇怪”。
“小亚蒂，要不要哥哥我帮你看看？”弗朗西斯早已穿好一整套休闲西装，在他身后探头探脑。
“哈？你纯粹是想占便宜吧？我自己会穿。”
“可是你连nei裤都没有穿上啊。”弗朗西斯拿着比自己的小一号的nei裤，一脸纯良。
“ ……” 亚瑟疑惑地回头一看——nei裤的奇特外形让他的脸瞬间变成熟透了的番茄。
“嘛，小亚蒂不会就是不会嘛，这么可爱干什……？？我错了错了求不打脸啊呜呜呜呜呜……”
即使是通晓各种人鱼魔法，极其受人敬仰的魔法师亚瑟，第一次踏上陆地还是非常好奇。曾经他只是浮在夕阳下温暖橙红的海面上远远眺望着生活着人类的陆地——看起来七彩斑斓，热闹无比。他现在知道晚上会发光的是人类称之为“电灯”的东西，夜晚人们不会马上睡觉，，而是会到各种场所购物，交友，消遣……
情侣相携在商场里挑选给对方的礼物，言语中透露的尽是柔情蜜意；闺蜜一起走进常去的奶茶店，一边品尝香甜的奶茶一边捏着肚皮互相皱眉；铁哥们儿在餐厅里吃饭喝酒，举手投足间尽显义气和豪迈；年迈的老夫妇靠在沙发上看夜间连播的电视剧，眼皮子打架靠在一起睡着了……
某种程度上人类虽然是弱小，但却有自己珍视的一切。
这一切让不少人鱼羡慕到嫉妒。
“我觉得人类的生活比我们幸福多了。”酒馆后台更衣室里，亚瑟拿着自己的演出服，叹了口气。
“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啊。”弗朗西斯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领结，往耳垂上戴玫瑰耳钉，“早晚我们要回到海里去。”
陆地不是人鱼能长待的地方。
弗朗西斯和亚瑟在王耀的熟人开的酒馆里谋求到了工作。白天帮忙打扫酒馆里的卫生，洗刷用具，夜晚是酒馆的驻唱歌手——人鱼的歌喉是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不少顾客都比平时多喝几杯，为了多听两曲儿。
凌晨的工作结束后，弗朗西斯总能向老板讨到半瓶红酒，揽着换下衣服卸了妆的亚瑟坐到酒馆靠窗的位子上。
亚瑟羡慕夜晚人类世界的热闹，但他喜欢的是几个小时后凌晨一两点钟的城市。
狂欢的灯红酒绿终于在此时稍稍安静下来。宽阔的大街上只有零星几家店铺亮着灯。安分的人早已关灯入睡，往常被灯光渲染成糟糕紫橙色的天空恢复了神秘的黑紫色，隐隐约约闪着星光。
月光安静地照耀在离酒馆不远处的海面上。酒馆里是余兴未尽的客人响亮的碰杯声和叫喊，窗外是一片平和的夜景。两人常常交谈着声音就慢慢变小了，凝视着带有轻微波澜的海面。也就是这种时候，半瓶红酒悄悄地没有了。
情人节的时候，酒馆暂停营业一天。在这里工作的不少是年轻人。年轻人谁没有自己的一点罗曼蒂克，就连大大咧咧的安东尼奥都在计划要带罗维诺到哪里玩。
“弗朗西斯，”安东尼奥拍着弗朗西斯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俺对你和亚瑟很有信心，准备什么时候把证领了？”
弗朗西斯和这位服务员先生很谈得来，闻言轻笑，“哥哥我和亚蒂难道还不像夫妻么？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小罗维请喜酒？”
“他大学还没毕业呢！”安东尼奥理了理头发，“俺不急。”
弗朗西斯还想开口，亚瑟已经穿好衣服在门口等他了。他弹了下安东尼奥的额头，“再见，哥哥我要去追求爱情啦！”
亚瑟今天穿得不错——深绿色的呢子大衣，衬衫，黑色毛衣和长裤，马丁靴。平时除了服务员的西装就是穿朋克风演出服，虽然两人陆陆续续去挑选了外穿的衣物，性格有点严谨古板的柯克兰先生还是坚持着穿正装外出。
“花里胡哨像只孔雀。”这是他对弗朗西斯衣品的评价，虽然店员对弗朗西斯独特的眼光赞不绝口。
弗朗西斯伸手拉了拉亚瑟的蛇院周边围巾，“这不是我送给你的么，不是说不喜欢吗？”亚瑟最喜欢的人类作品就是关于魔法的《哈利•波特》，弗朗西斯可是找了好久才为亚瑟买到了正版周边。
“只是……只是今天冷我才围上围巾的！我也只有这一条围巾！”
弗朗西斯轻轻笑着，揉了揉亚瑟的头发。
“今天是人类的情人节，就让哥哥我和小亚帝一起度过吧！”他握住亚瑟的手，就像无数对普通人类情侣一样，拉着他笑嘻嘻地向前大步走去。
同时感受着身后人别别扭扭却有力温暖的回握。
日子似乎在每天难以想象的甜蜜中快速度过。
难以想象到弗朗西斯和亚瑟都觉得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恋人关系。
即使在约会的路上
也有仇人目光相遇时
降落的冰霜
几周后弗朗西斯在清晨的床头柜上收到一封信。需要用魔法才可以打开，带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他摇醒亚瑟，不等他微微睁开眼皮便说了起来。亚瑟睡眼朦胧听完瞬间清醒了，翻出自己的魔法棒念出解禁咒语。
“这种类型的封印魔法好像王耀经常用呢。”亚瑟打开信封 从里面抖出一张纸，隐隐约约透出王耀飘逸的字体。
“亲爱的弗朗西斯和亚瑟：
现在风声稍微平静下来，明天你俩就回来吧，老待在外面也容易引起怀疑。
王耀”
亚瑟一字一句地读完，弗朗西斯皱眉：“王耀亲笔写信送来怎么不和我们聊聊？哥哥我认为可信度不高啊。”
“可是这里还有王耀的个人印章啊。”亚瑟把信纸举到弗朗西斯面前。繁复精美到不可能模仿的雕刻图案，加有珍珠粉变得流光溢彩的印泥，确确实实是王耀的印章不假。
两人都知道王耀会在十分重要的信件上盖个人章，一下子这封信的可信度就提高了。
“那么我们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弗朗西斯拉了拉亚瑟半敞的睡衣领子——细嫩的皮肤上隐隐约约透露出淡淡的红痕，打量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微妙“把衣服穿好，不然哥哥我可会……”
“闭嘴！”
许久不见自己心爱的魔法书，亚瑟对回到海洋还是抱有很大期待的。只是不能与弗朗西斯谈明明白白的恋爱，他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他卷住弗朗西斯柔顺的长发，施法使自己和恋人隐形，两个人并肩走入大海。
在靠近居住的城市不远处，亚瑟撤去魔法，两人瞬间把双腿变回灵活的鱼尾。他们一前一后地游动，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是弗朗西斯先感受到水流波动不对劲的。
“亚瑟小心！”他快速上前把亚瑟扑倒在沙滩上。
一杆手指粗细的长箭贴着他们上方快速飞过，丝毫不受水的阻力，直直没入前方的岩石。
长箭几乎没进去一大半，力道惊人。
若是这样的力度，长箭射在鱼尾上，可是会戳出一个不小的伤口。
弗朗西斯松开亚瑟，两人迅速起来谨慎地盯着身后。
一群人鱼拿着各种工具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的是一条满脸横肉的男性人鱼，他举起手中的弓弩，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和亚瑟•柯克兰？你们两个搞到一起了啊！明知道不允许，还要这么干么？”
不是不允许。
是人鱼社会陈腐的教条约束了自由的恋爱。在人类世界的经历让弗朗西斯和亚瑟明白，喜欢和自己同一性别的人不是件可耻的事 。
“哥哥我就爱亚瑟，有错么？”弗朗西斯轻蔑地瞧了一眼自己的同类，“这么大阵仗是打算把我们抓回去吗？”
“谁说过爱情是可耻的？你们看着都比我们大不少，没几个是未娶未嫁的吧？”言语一向毒辣的亚瑟双手抱胸，眯起了双眼。
“哈？两个小bi崽子，伤天害理嘴皮子反倒还硬了起来！”领头的气得横肉缩成一团，“把他们抓回去，游街示众！”
得到命令的人鱼们疯狂地动起手来，丝毫不管对面人是不是自己的同类。他们嘴里骂着脏话，银光闪闪的大刀，飞镖和长枪不由分说地朝两人落去，弗朗西斯和亚瑟默契地快速闪躲，游刃有余，酒红色和翡翠色的鱼尾上下翻飞，几乎未受到一点损伤。
但总有体力耗尽的时候。本着对方是自己同类的想法，亚瑟始终没有使用魔法。他气喘吁吁地掏出魔法棒，打算传声给王耀让他派人来帮忙。
“想叫王耀？他早就被奥斯汀先生请去做客去啰！根本没空管你们！”领头嚣张地笑道。
可恶！连这都算计好了么？从未想象过的结果令亚瑟和弗朗西斯感到十分意外，弗朗西斯躲闪的动作稍稍停滞了一秒……
“唔！”亚瑟赶紧循声回头，就见到一杆长箭穿过弗朗西斯的鱼尾，鲜红的血液顿时从伤口流泻出来，慢慢把周围的海水染成同一种颜色。弗朗西斯脸色苍白，跌坐在沙土上，紧紧咬着牙关。
“弗朗西斯你……”
“这下中招了吧！”领头的又开始那令人厌烦的笑，打断了亚瑟的话。“你们两个还是跟我们乖乖回去游街吧，顶多被吐两口口水，也死得舒服点。”
不能这样！弗朗西斯吃痛地悄悄撑起身子，一把搂住亚瑟，尾鳍一蹬向海面上窜去。
“笨蛋！你干什么！快把我扔下来……”亚瑟惊慌地推着弗朗西斯，“你还有伤……”
“我才不要！”
我承诺过要永远守护你的！
“追！”
领头气急败坏地大叫一声，架起弩箭对着弗朗西斯连射几箭。
反正受伤了也跑不了多远！
前几箭被弗朗西斯堪堪躲过，最后的两箭再次直直插进鱼尾，叫弗朗西斯再一次感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酒红色的鱼尾疼得蜷曲在一起，鲜血直流，弗朗西斯游动过的地方就留下一条明显的血线。
“你放开我，快呀！baka！”亚瑟一边哭一边骂，不断捶打着弗朗西斯叫他放开。那两箭仿佛射在他的心上，他自己都疼得要死。
中了三箭的弗朗西斯已经疼到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把亚瑟抱得更紧了些，拼命向上游动。
我要守护属于我的爱情。
身后的人鱼群仍在穷追不舍。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忽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自己面前闪过——他以为自己要完了，却模糊地感受到人鱼群的攻击被打散了。他松了一口气。
伤口根本没有止血。体力耗尽的他紧紧抱着亚瑟，昏了过去。
弗朗西斯在海滩上醒来。他的脑袋很疼，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赶紧弹起来：“亚……”
“笨蛋，我就在你旁边啦！”听到爱人熟悉的声音，弗朗西斯转过头，看到穿着整齐的亚瑟躺在自己身边，“为了我就差点送命，以后不许干这种傻事！”
白影是一条健壮的人鱼。据他自己的介绍，他的名字叫伊万，王耀发现自己的印章离奇消失又突然出现，又收到来自贵族奥斯汀的请帖，马上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耀先生委托伊万来救你们呢。他们真凶，伊万已经把带头的人的头给敲爆了喔。”伊万一边笑着细心为弗朗西斯处理伤口，一边可爱地说着毛骨悚然的话，亚瑟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耀先生让你们永远生活在岸上好了，不要再回来了。”伊万把亚瑟和弗朗西斯送到岸边，微笑地传达王耀的话。
“呃……我知道了，谢谢你，伊万。”
“不用谢。只要是耀先生的委托伊万都会认真完成的！”伊万一个猛子扎回海里，“祝你们幸福！”
听完亚瑟的讲述，弗朗西斯笑了起来。“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保护你。”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因为我爱你。”
这是多么奇妙的五个字啊。奇妙到让人从心底翻起一阵阵甜美的浪花。跨越一切偏见和不同，这五个字把人牢牢拴在一起，毫无畏惧地告诉世界爱情不分对错。
他们躺在碧蓝的海水旁，温暖的阳光晒得海面波光粼粼，晒得人都温暖了起来。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亚瑟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看着弗朗西斯——对方的眼里尽是柔情和爱，专心听着他的讲述。
梦里梦外，你无处不在。
这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
有你和我，还有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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